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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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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你和蚩尤是什麽關系,只要他認定,你和傷害他部落的人有關系,想來,你倆也不會有太好的結局。”重新站在靜昭面前的季辰,面無表情地撚動著指尖。

“……你還真做這般損人不利己的事兒。”靜昭猛地揮槍刺出,不管剛才季辰做了什麽,現在她只想要了這個年輕後生的性命。

季辰自然不會給她這個機會,長槍又一次落空不說,靜昭感覺到脖頸上有冰涼的觸感劃過:“既然你不喜歡這個結果,我送你一個更好的,不招蚩尤嫌的結局。”

靜昭收槍掄圓,從原來的地方退開幾步,順勢擡手在脖頸處抹了一下,餘光瞄了一眼,並沒有血跡,不禁眉頭緊皺,剛才季辰話裏的意思已經挑明了,可那麽好的機會,他竟然就這麽放過了?總不至於,那冰冷的感覺,是自己的錯覺吧。

“不管你做什麽,姚少的結局都已經定下了,你沒必要跟他們對著幹。”靜昭發現眼前這個年輕人絕對不是在入局之後才算計的,而是在很早很早之前,比他們所有人都認為的時間之前就已經開始為了姚汝卿盤算了這局棋,能將自己迷惑的力量,絕不是她以前所認識的季辰能擁有的,也不是短期內能暴漲而得的,歸到一處,就是季辰在盤局的時候,已經開始做了這一役的準備。

“靜昭,我以為,你懂我。”年輕人的眼裏是赤裸裸的戲謔,“像你這麽執著千萬年的人,稍微想想,應該也就明白了。”稍微停頓了一下,擡眼再看向靜昭的眸子裏,恢覆了平靜無瀾,“姚少結局已定,這跟我想怎麽做,有關系麽?”

“你……是真的瘋了。”靜昭總算是明確了一點,季辰那怕麻煩的性子,看來還真能為了一個結識不過幾個月的人給硬是扭轉了本性。

“瘋了?這個詞,好像你不是第一次這麽說我的。”季辰擡手從攀藤在樹幹上的藤蔓上,學著靜昭的模樣折下一截,“不過,這一次只能怨你們自己,若不是你心血來潮給姚少找麻煩,我也未必這麽放得開,但事已至此,為了活下去,我可不得好好努力一把。”

靜昭輕嘆一口氣,再次強調:“你的生機已現,困境已解。”

“你已經往我死穴上戳了,說這個還有意思麽?”季辰將手上蔓藤上新長出來的嫩芽給撚成了渣,“這個,燒煉鐵水的時候需要加進去的吧,你是蚩尤一脈的工匠?”

靜昭抿緊唇,看著季辰手裏的蔓藤:“你知道他已經死了,卻不急著報仇?還想把事情鬧大,你的目的從一開始就不在姚汝卿身上?”靜昭覺得自己後脊背有種發涼了感覺,原本以為是他們算計中的獵物,結果人家才是在局外盤算著一切的棋手。

“你對姚汝卿動手這事兒,肯定不會是義均他們授的意,這事兒他們知曉也只是時間問題。你還能指望全身而退?”季辰語帶嘲諷地看著這個歷經歲月,依舊明艷的女子,“我說了,要你們一塊陪葬的,一個可都不能給我少了。但是我沒說,我要自己動手。”

靜昭聞言一楞,知道季辰心意已定,也不是她可以探出口風的,幹脆不再廢話,再度甩槍上前。這一次,不僅僅是季辰突兀的失去了蹤跡,周圍的景致也有了些許的變化,最重要的是,季辰的氣息再度消失,剛剛安穩下來沒一會兒的震動,再度從腳下傳來,而且這一次,似乎騷動的源頭近在咫尺。

“怎是你?”接連出現的羿和禹,兩個從不同方向趕來的男人,看清楚空地中立槍而站的女子,眼中都不約而同地閃過一絲疑惑,不怪乎他們起疑心,這個女的,未必是和他們同道同心的,又是出現在異動的附近。

“你們不曾見到季辰?”靜昭並不介意他們的懷疑,這一行人的關鍵還在義均身上,她需要將另一個人的嫌疑也拎出來晾晾才能避免內訌。

“你攔不下他?”羿的手有意無意按在弓弦之上,之前他們苦戰不下的時候,這個女人也是憑借一己之力把季辰纏住脫身不得,現在突然說讓人跑了?

“我處不曾見他。”禹來的方向和羿不在一處,他只是陳述事實,只是心裏的心思就沒羿那麽清晰地表露,如果先前還能跟這個女人纏鬥一番的後生,現在卻突然可以把人耍得團團轉,只怕對付自己這邊還有後招,看來要提醒義均小心一二了。

“你們從東南和北方過來,異動從東方延伸而來,他往西邊走了?”靜昭好似自言自語一般,拎著長槍徑自往西南方向走,全然不顧對自己起了疑心的禹和羿。

相視一眼,兩個老搭檔緊跟而上,如果這個女人沒有騙他們,那麽季辰很有可能就是往西南方向走了,而兩個人一路過來的都沒有遇到義均,那麽他也有很大可能是在西南方位。

靜昭沒有騙他們,他們的猜測也沒出現太大的偏差,往西南方走的一行人沒多久就和緩緩而來的義均碰面了,只是沒有季辰的蹤影。

“看也沒用,你又不能幫上忙。”玄丘的話裏依然是帶著淡淡的嘲諷,不容忽視。

季辰抿緊唇看向茅屋的方向:“你之前說的是真的?”

“什麽?換心?”玄丘輕笑一聲,“你是真傻還是犯蠢,在千萬年後都未必能成的事兒,你想他能做到?再說了,就算真能做到,這種地方,你上哪兒去給他找一顆玲瓏心?”

“千萬年前的人可以修心正道,況且,也有不少神奇技藝失傳不是麽?”季辰現在已經沒了算計,一副心思就是某人安然無恙,至於玲瓏心,他從未擔心過,他身上可不就是現成的一顆。

“哼,你倒想得美。”玄丘瞥了眼,見身旁的那人,神色看似平靜,眼中的焦慮卻已經無法再多做掩飾,“你怎麽知道他在這裏?”

“直覺。”季辰淡定地吐出兩個字。

“你猜到了這裏是哪兒?”只有這個可能,否則眼前這個青年沒理由能這般斬釘截鐵,這一點,玄丘莫名的自信。

“蚩尤部落,又或者說是神農氏?”季辰總算是註意力從茅屋的方向扯回來分了一些到身邊這位大神身上,“這個時候,蚩尤和炎帝還沒分家過吧,那還是說是神農氏好了。”其實這一點,在泰山府裏的卷軸裏,季辰曾經看到過,神農鼎一脈後是分為兩派的蚩尤和炎帝,想到卷軸裏面的簡畫,季辰想到另一個先前忽略的細節,簡畫上有殳和卷軸,如果兵主蚩尤一脈是用殳做代表,卷軸指代的是誰也就顯而易見了,“你是炎帝的後人?”

玄丘沒有直接回答,反而輕飄飄地反問一句:“你既然都說這裏是神農氏所在部落,為什麽不說我是神農氏的後人?”

“……”季辰不是沒有考慮過這個可能,只是如果這個假設成立,那麽對他之前作出的構想,可能需要作出極大的顛覆,而除了姚汝卿之外的事情都是能簡則至簡的人,季辰並不願意深究這個可能性。

玄丘不用看也知道這個後生的心思:“又怕麻煩了?可是你們已經麻煩上身了。”

季辰沈默。

玄丘不會無緣無故強調“自己是神農氏的後人”這個設想,若此事當真,不涉及蚩尤和炎帝,單以神農自居,看來玄丘的來歷得再往前翻上好幾個輩分了。這樣一來泰山府中見到的那口古鼎,也有了來處,怕就真真是那口名傳千古的神農鼎。

就算是如此又怎樣?玄丘為什麽要特地再次明確地告知自己惹了麻煩?自己早就在幫姚汝卿的時候就已經惹了不小的麻煩,至於跟義均的梁子更是早就結下了。

瞇起了眼睛,季辰再一次看向茅屋,麻煩是新惹的,剛才東方傳來的異動他也感受到了:“所以,這次要挑神農氏?”#####完結倒計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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